见此,李家人歉意一笑,忙迎他们进门。
才将将踏入房门,胡安安再次开口:“这孩子三魂七魄就只剩下一魂一魄,你们既然贸然上门,想来是在他处也碰上了这样的事,共几起?”
“不知施主是哪路神仙?”一个高瘦的灰袍小僧快言快语,眼神怀疑地盯着少女。
“戒嗔,不得无礼。”黄袍僧人忙制作,然后向胡安安行了个佛礼,“小僧慧明,见过胡施主。”
“你知道我?你们是哪里的和尚?”胡安安眨眼,一脸好奇。
“我等出身大佛寺。”慧明答道。
她恍然大悟:“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就是那个骗了我家团子一包糖,又想拐走我的家人子的和尚吧!”
“小僧惭愧,见小施主手里的吃食有些灵气,厚着脸皮讨了去。”慧明坦然道。
“哼,你倒是老实。”撇嘴,她没好气道。
“出家人不打诳语,做了便是做了。”慧明笑眯眯道,笑容可掬,颇有几分弥勒佛的意味。
胡安安轻笑:“你这和尚倒也知趣,没有强行动手……我观你有几分顺眼,许你来我店中化斋。”
慧明大喜,连忙对左右道:“还不快谢过胡施主。”
灰袍僧人不解,依言谢过。
“你这和尚还真会上杆子爬……算啦,不提这个,快说说都出了什么事?别告诉我,你们只是顺路。”气笑,她摇头掲过,又问起正事来。
“是与不是,需得我等先看过,才能知道。”提起正事,慧明神色凝重起来。向胡安安道了声‘得罪’,越过他,去看床上的少年。
翻眼皮,掐手指,念经文……好一同鼓捣后,他沉脸,满心忧愁。
“大师,我家孩儿怎么样了?”李许氏急切地询问。
“情况却如胡施主所言。”慧明叹息,摇头。
话罢,李许氏又是一通哭泣。她丈夫忙拦着她安慰。其余人等则是追着问解决方法。
胡安安撇嘴,“和尚,现在可以说了吧?”
“阿弥陀佛,胡施主猜的不错,确实是有好几家小儿遇害,粗粗一算,已有二十八人。”慧明双掌合拢,面露悲悯。“其实李家小施主算是其中情况最好的,其余孩童体内魂魄皆无。”
“可查到什么共同点?”
“这些小儿皆是四岁男童,且都于中秋前后出生。不知李小施主可否对上这个时辰?”
“我家孩儿便落于中秋当日。”李许氏惊色。
“看来你们真是误会了李家大嫂子,便是没有之前的事,这小家伙依然会出事。”胡安安面色凝重,苦苦思索,“一般注重于某个时间点,必是内有缘故。非求阳阴之时,怕不是为炼邪功,许是借命、续命之由。”
“胡施主聪慧,小僧师兄亦有此猜测,故派遣我等在城中打听此日子前后诞生,又对的上年龄之人。”慧明面露赞许。
“和尚,这事出了多久?你们可曾重点查过豪绅富贵之家?特别是那些家中有相近年龄的男童,他们可是安好?”
“我寺是十日前接到委托,从第一起到第二起仅隔半个时辰,师兄觉得有异,便格外关注些。初为城东布商之子,同样是昏迷不醒,魂魄离体,用术法保住其生机不断。此后不久,又接连接到类似事件委托。故,师兄便动员全寺僧人到处巡查。”
“出事之人,除五人家世教好之外,其余全是贫家子,且大部分都聚在城东一块。”
“师兄曾开坛设法引其魂体归来,却为人所阻。近日我们在城外碰上鬼车,本以为是它所为,曾与之交手,无所得……”慧明不敢托大,将自己所知情况一一道来。
“口口不离你家师兄,看来,你那师兄当为大佛寺功力最深之人。和尚你且把他唤来,叫他今日子时再度开坛寻魂……李家小儿尚有魂魄在体,再借亲人呼唤,想来应有所得……此事你们当更在行,我就不献丑了,届时在旁为你们压阵便是。”胡安安取笑一二,道出自己所想。
“嗯,先将小家伙的一魂一魄定住,免得被外带了走。你有什么手段都先施展出来,我再补充一二。”
“有七星定魂之法可施展。”慧明应下,叫人备下油灯七盏,根据北斗七星的位置分别摆于头顶、手心、脚心等处。又分别扎银针于七府之处。
然后叫李家人小心看护油灯,绝不能将其打翻。李家人小心应下。
胡安安看了看,划伤手指,挤出一滴鲜血,在李家小孙子额头写下个定字。血字还快融入其体,消失不见。
“离天黑还有些距离,不如诸位来小店吃顿斋饭?”胡安安作出邀请。
“如此,就叨唠了。”慧明眼睛一亮,忙不迭应下,又支了腿脚比较快的小僧回佛寺报信,附耳轻声嘱咐几句。
胡安安听了几耳朵,冷哼几声:“果然秃驴就是皮厚。”
和尚眼观眼,鼻观鼻,只作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