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安贵哆嗦着身子,不敢回答。
“怎么?有贼心杀没贼胆承认?”秦衍俯下身,墨砚一般黝黑的瞳孔映射着对面人的惊惧、畏缩。“连朝廷委任的进士都敢动手······”
胡安贵像是受了什么刺激,双眼通红,大声讽刺道:“他算什么进士!一个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公子哥儿!明明是走了贿赂的路子。我呸!”
胡安贵激动地就要起身,在后面侍卫的按压下只能将将挺起干瘦的胸脯。秦衍抬起长腿,就是一踹。
李歌城微微蹙眉:“你说他贿赂,什么时候?贿赂的又是谁?可有证据?”
胡安贵咳了几嗓子,冷静了一点:“什么时候······就是那晚勾搭上的侍郎大人呗。出去上了趟茅房就说碰到了吏部尚书。后来又出去了一趟,整整半个时辰!后来,后来就是他考上进士的消息。呵,真是天大的笑话!就他那样的人······”
李歌城手指抚过袖口,蹙起的眉头依旧没有放松:“这么说你承认是因为嫉妒贾向学才向他下的手?”
胡安贵冷笑一声:“嫉妒?我分明是伸张正义。他天天在帝都吃吃喝喝,复习都没复习,怎么可能考得上。一定是他贿赂,靠钱财通道路子。”
外面突然响起一道惊雷声,空气烦躁地似乎立马就要爆炸。
“看看,连老天都看不下去了!”胡安贵望着屋外,神色激动,眼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秦衍一阵无语,夏天午后最正常不过的阵雨也能被联想到这个地步······
快下阵雨了,李歌城打算确认完最后一个问题就将他交给刑部:“琼林宴那晚,你是怎么下的手?”琼林宴宴请的都是上榜的新科进士,而照胡安贵现在的样子来看明显是落榜了的,无论如何他都没有理由出现在琼林宴上。
胡安贵有些得意:“这还不简单。不过差个人告诉他说是朋友有事找他,送了他一些花生酥。他那时喝的醉醺醺的哪儿还分得清什么花生酥榛子酥的。只需一小口,嘿,自有老天收拾他。”
胡安贵被铐着手铐押送着前往刑部。临到刑部时,李歌城掀开帘子看向一旁走的有些蹒跚的胡安贵,问道:“你既知道贾向学的弱点想必也是与他相处多时的。你在送那一碟花生酥时难道就没想过他平日于你也是照顾良多的?”
也许是走的累了,也许是知道了自己的结局,也许是因为其他什么缘由,胡安贵蔫蔫的,低垂着头没有说话。待李歌城放下帘子那一瞬,他喃喃道:“我没有选择的。”可惜,回应他的只有从天而降的倾盆大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