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么?”
直到出了刑部,李歌城依旧有些恍惚。就刑部的立场而言,这件事确实是应该到此为止了。但贾向学呢?胡富贵呢?在他们的立场上又有谁可以帮忙申诉呢?没有人了,不会再有人了。
*
沿着街市,李歌城拐进了一条小巷,是秦衍曾经带着他来的小巷。
说书人的屋子没有人照料又经过几日的风吹雨淋,已然摇摇欲坠,在经历了昨日阵雨的洗礼之后只剩下断壁残垣。李歌城迈着缓慢的步子走到隔壁,里面却是焕然一新。
“敢问这屋子的主人······”李歌城隔着一道篱笆问道。
屋里打扫的是个勤劳的妇人,闻言抬头看了眼门外停驻着的清秀的年轻人。许是看在来人相貌不错的份上,妇人的语气格外柔和:“这户的主人是个穷酸秀才,早在十日前就把房子卖给了我们,说是要带着他痴傻的老娘去南方看病。”
李歌城手指抚着袖口,轻声问道:“那您可有见过他的母亲?”
妇人直起身子将手中的簸箕靠在一个疙瘩角里,擦了擦脸上的汗说道:“他老娘啊,那秀才租了辆马车先把他老娘送走了。他说他先把这屋子收拾收拾再去接他娘,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多谢。”李歌城拱手做了个揖,转身朝巷子外走去。
妇人见那眉目清隽的年轻人面色苍白,步子也有些虚浮,热心肠地问道:“小兄弟,没事吧?”
李歌城摆了摆手:“无事,多谢。”
暮夏的树影下,蝉声不再。而热闹的街市中,繁华也不会永在。
入了夜,秦衍两指夹着一条小纸条将之丢在灯罩中。须臾,一股青烟袅袅升起,消散在光影之中。
“嗤,自以为能瞒天过海,蠢东西。”秦衍背着手来到窗下,清冷的辉光如一层薄纱披在玄色的衣袍上,增添了一股神秘的冷感。“他也还算有用,暂且留着他的狗头。”
叩叩叩——
元福弓着身贴在门口。隔了一会儿才听见书房内的声音:“何事?”
尽管夜晚凉爽许多,元福还是擦了擦脑门的虚汗:“长公主殿下派了人给公子递过来一个帖子。”
“进——”
阖上门,元福走到书桌旁,从袖口里掏出一封颇有质感的帖子递给了秦衍。
打开请帖,一股馨香扑面而来,一朵干花顺着夹缝划了下来。本该是赏目的物件,秦衍却是黑了脸。赏花宴,什么鬼!白鹤仙,又是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