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国先是一愣,紧接着一股子邪火便冒了上来,几乎要把手中的电话捏裂开来。
迁坟之事,确已扰乱他许久,那野坟若不是当初乔家风水高人言之能佑后辈富甲一方,他早就应了修路队的要求,将坟迁到别处了。
但他总归是这村里“面儿”上的人物,惊动祖先之事一旦做了,免不了被人背后戳脊梁骨,要不是修路队钱出到位了,又找来风水先生压住了村民的嘴,他还真不知此事到底该如何是好。
现在迁坟之事近在眼前,李建国早就通知到了镇上和市里面的领导,这逍爷一句不迁了,岂不是要当众打他李建国的脸?
李建国压了压邪火,好声好气问道:“不知大仙此话从何说起?”
逍爷让李建国到“酒满楼”面谈,只道这事电话里面说不清楚。
挂了电话,逍爷折身回到屋内,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遗画门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难道这一世名声,就要毁在自己手中?
方才在杂货市场中的独臂老头,浑身土腥味道,一想便是那挖坟掘墓之人,再加手掌心那条深沟,定是久拉盗绳所致,自己居然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
而且卖煎饼大娘所说的那几个新面孔,自己定下心再看过去,一眼便可瞧出那些人都和独臂老头是一路货色!
这荒郊野村,怎会突然冒出这么多盗墓的?
回来路上再一琢磨,逍爷才猛拍脑瓜,那乔家姑娘,居然又留一杀招!
现在想来,无论他乔家是要那土画,抑或是苗麒这孩子,目的显而易见,那就是要灭了遗画一门,但那乔亮却允许逍爷带走一件,且设计将李家祖坟之事交由了逍爷处理,乍一看似乎是给遗画门留了条活路,可现在想来,这又是一杀招。
那盗墓者,多往来于深山大墓之中,寻摸皇帝周贵之坟,又怎么会瞧看上这区区李家一祖坟?不必多想,自然是乔家将这消息放了出去,不知那乔姑娘给盗墓贼们说了些什么,竟惹的来了这么一帮人,此坟一旦打开,别说李建国,就是他逍爷再长个三头六臂,也不是那群亡命之徒的对手!
可这坟如果不开,他遗画门出尔反尔,加上李建国又是有些关系之人,必将此事惹的天下尽知,以后这江湖上,又如何看待遗画一门?他逍爷个人是小,可遗画门名声是大,此坟不开,定叫遗画门遗臭万年!
逍爷并未想到那乔家姑娘心思居然如此缜密,所留杀招一环接一环,逼的逍爷左右不是!
眼瞅着原定迁坟之时将到,灵堂之外早已围住了诸多来看热闹的村民,可“酒满楼”二楼包厢中,逍爷和李建国两人四目相对,眉头紧锁,谁都不知这事儿该如何是好。
“大仙,这话既已放出去了,我看这事儿还是按时做了为妙,区区几个盗墓贼何足挂齿,我喊来人护着即可。”
李建国今天是已下决心要开那坟,否则这“长沙之子”的名号,岂不是落了个空,又要惹的众人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