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与纯太妃亦入轿,跟在新妇轿后一同至翁府观礼。
李琅琊与云恒并肩站在颐元殿殿门,直到迎亲乐声远去,李琅琊方轻声呢喃:“珍重。”
迎亲队伍浩浩荡荡,新郎意气风发地纵马在前,大红花轿跟随在后,其后更有一顶宫轿,十辆马车的嫁妆,一时之间,风头无两。
翁府难得门庭若市,四面八方皆不吝送来祝贺。前庭贺喜声不绝于耳,云狄不喜喧嚣,便留下温昶庸应酬,独自前往后院小憩。
甫绕过长廊,便见夏侯晏安静地立在一旁赏花。比起以前的爽朗,他憔悴不少。
云狄无意寒暄,刚想转身离去,怎料夏侯晏径直背过身来与他打招呼。
夏侯晏朝他作揖:“云司君,许久未见。”
云狄见状,不情不愿地回礼:“永平小侯爷,别来无恙。”
云狄等了片刻,不见夏侯晏有所言语,正打算告辞,却听夏侯晏开口:“方才,我貌似只见到云司君与温司君。”
云狄腹诽:他娘的,总是慢一步。
他颔首:“师姐奉命进宫,无暇前来观礼。”
夏侯晏了然,复而略有些担忧地问他:“此前我听闻恒、恒姐陷入疑案,可惜家父身体不适,难以分心关怀,实在过意不去。若是今后,有需要我出力的地方,切莫客气。我认识一江湖人士,寻人技艺了得……”
“小侯爷该不会是听信谗言,真以为师妹有所谓的弟弟吧?”温昶庸闲庭信步地走到两人中间,不着痕迹地挡在云狄身前,恭敬地问。
夏侯晏脸色瞬间灰白,紧张道:“我、我并非有意冒犯,只是想尽一份心力罢了。恒姐与我相识多年,一直交好。此次她有难,我肯定不会袖手旁观。”
温昶庸状似感激地朝夏侯晏作揖,不疾不徐道:“多谢小侯爷关心师妹。师妹素来只有云狄一个弟弟,也只有在下一位兄长,小侯爷莫要平添烦恼。小侯爷有此心意,在下替师妹多谢,师妹一直劳心社稷,相信她更希望小侯爷亦是如此。婚礼即将开始,小侯爷不如同我们一道前往大厅观礼?”
夏侯晏强颜欢笑:“好。”
皇后与纯太妃居于高位,翁长礽与夫人柳氏则居于立在两侧。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
皇后笑意盈盈地看着一对新人,刚想命人唱礼,怎料璟王府内的侍卫长姚挚掐时前来送礼。
姚挚将锦盒递予家仆后,将手中薄信上呈皇后:“这是王爷送予公主的一封家书。”
皇后怔忪片刻,复而命宫娥将家书放在璇玑手上,同时唱礼。
璇玑手指颤巍巍地打开信笺,映入眼帘的不过寥寥几字:来生再续。
硕大的泪珠滴落在信笺里化开了字,璇玑小心翼翼地将其拢入衣袖中,手握成拳泪,试图抑制自己的失仪。
翁傅臣见状将她的手裹在大掌中,试图给予一丝宽慰。
待唱礼罢,皇后双手端过小黄门上呈的圣旨,站起来,高声读道:“陛下有旨,请诸位跪下听旨。”
在场百官跪拜:“微臣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皇室有女璇玑公主,与翁家世子情投意合,甘愿为爱放弃皇室身份嫁入翁家。此情之浓,感动上苍。今,孤以公主出嫁仪仗庆贺其佳偶大婚之喜。望二人永结同心,此生不渝。钦此。”
百官闻旨皆惊诧不已。
唯翁长礽认命般高喝道:“吾皇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