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定尔,亦孔之固。俾尔单厚,何福不除?俾尔多益,以莫不庶。
天保定尔,俾尔戬榖。罄无不宜,受天百禄。降尔遐福,维日不足。
天保定尔,以莫不兴。如山如阜,如冈如陵,如川之方至,以莫不增。
吉蠲为饎,是用孝享。禴祠烝尝,于公先王。君曰:卜尔,万寿无疆。
神之吊矣,诒尔多福。民之质矣,日用饮食。群黎百姓,遍为尔德。
翁傅臣玉立于书案前,静默着。
他提笔松袖,目光随着宣纸墨字柔和下去,待墨迹干透后,信手将书案上十封家书一同送至白雾冉冉攀升的火炉处。
心中一片甜蜜。
门扉外面匆忙的脚步声忽然惊醒了一众花鸟,翁傅臣望着火舌逐渐吞并白纸,才悠哉地抬眸看向依着门框气喘吁吁的夏侯晏。
适才匆忙而来,额间碎发娇柔地粘附他沁着薄汗的侧脸。
夏侯晏脸色惊愕道:“傅臣,你这是在做什么!”
翁傅臣闲雅地迎他入内,两人坐在蒲团上,门扉大开,可窥见庭院里闲适的景象。
夏季,芙蕖开得正好。
晌午的夏风追逐着芙蕖的清香,四周渐起的暑气又消弭下去。
夏侯晏凝视着他愈发怡然自得的神态,忍不住启唇问道:“我都听闻了,你为迎娶璇玑公主自愿放弃官职。”
翁傅臣噙笑,颔首:“是啊。”
他复而顿了顿,“父亲也予你传信了?”
夏侯晏蹙眉:“翁老信中说,予你的九封家书,你皆不回信。无旁的办法,才无可奈何予信于我。”
翁傅臣意会。
方才送来的第十封,他依旧无展信。
夏侯晏不赞同道:“傅臣,我与你自小便相识,自问交情颇深。你何故以此举来求得姻缘?男儿生来只愿于沙场驰骋,为辅助君王,巩固山河分一些力气。”
见翁傅臣眉头渐锁,他又道:“你生来骨骼精奇,天生便是良将之才。既聪慧又敏捷,能文能武。身为翁家嫡长子,你更是翁家以心头血浇灌茁壮的苗子!翁家虽不乏良才,但你于翁家更必不可少啊!”
翁傅臣摇首:“阿晏,你不懂。”
夏侯晏义愤填膺道:“我只道你与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我认识的翁傅臣,顶天立地,乃翁家心中可造的,他日为朝廷效力的肱骨之臣。你如今竟沉迷女色,不可自拔。你如此,对得住你翁家的祖先长辈么?你我皆是世家子,世家乃制衡朝廷之天秤,你此举乃是不忠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