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他坐在一片空旷的台子上，低头拨弄着琴弦，天空渐渐变红，下起了细雪。

苏流月分成了两个，一个静静地待在台子下，聆听着男子的琴音，一个不断地问自己，为什么天空是红色的。

突然，眼前的天空一暗，天边似乎被撕开了一个口子，紫色的雷电忽隐忽现。

苏流月有些害怕，她伸出双手，抹黑前行。

“啊！”黑暗中，却是有另一双手，将她拉了过去。

她拼命地推开黑暗中的身体，就在这时，雷电闪过，眼前瞬时骤亮。

苏流月的面前突然凑上来一张戴着鎏金面具的脸。

那脸贴着她的耳朵，幽幽地说了一句，“别忘了同本座的契约，你将生生世世伴我左右！”

“啊——”悠远恐惧的声音，久久回荡着，苏流月渐渐转醒。

然而，她甫一睁眼，便看到床头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是谁？”

“苏流月，都是你，都是你毁了我！”

苏流萤一看人已醒，便挥舞着发簪，胡乱刺向床上的人。

“四姐姐，你疯了吗？”她倾力躲闪着，一个不慎，那簪子竟然就要刺她身上。

苏流月用力握住苏流萤的手腕，趁着稍稍拉开距离的间隙，她微微提气，便几步到了门边。

她有些慌乱地打开门闩，强行让自己平静下来。

幸好门打开了，眼看苏流萤快要追上来，她倏地打开门，便跑了出去。

“救命啊，救命！”

苏流月一个劲儿地跑，并没有求救本就在她外间的丫鬟。

她想跑到外院，那里有相府的护卫。

终于，不过一刻钟，苏询同三姨娘来到了外院，“月儿，你大半夜的嚷嚷什么？”

“父亲！四姐姐跑到我院子里，要杀我！”

苏询蹙眉沉默，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又带着人返身去了内院，他指了指一队护卫，“你们也跟上”。

月笙居已然灯火通明，只是原本还说要杀了苏流月的四姑娘，却是倒在了苏流月的闺房中。

那片血泊极为刺眼，苏流月呆呆地看着手中还拿着发簪的四姐姐，茫然无措……

怎么会这样？

她甚至不敢抬头看父亲现在的神情，估计自己现在已经不只是灾星，而是煞星了。

又过了一刻钟，月笙居挤满了人。

大哥陪着二姨娘，蒋嬷嬷陪着秦三娘，李嬷嬷陪着老夫人，还有平日里同苏流萤走得最近的二姐姐、三姐姐，都来了。

碧琴和织菱护在苏流月身旁，二姨娘的神情可怕得像是要吃了她们小姐。

……

苏流月不知道那天晚上是怎么过去的，她只是盯着地上的那片织锦毯，视线一点不敢有偏。

她怕一不小心，就瞥到一汪刺红。

而就在此时，身在清音坊的木秋收了水镜，神情凝重地说了一句，“月儿身上竟被下了血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