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全是。”纯狐说:“我是怕我动起手来,连天皇老子都不认,前阵子空桑的孤栾跑来昆仑墟挑事,师父派我去应战,他嘴里不干不净的骂师父,我一时气急,把他的门牙都给打掉了,若不是师父拦住,估计他满口的尖牙铁定都会被我给扒光。”
“你们师徒两可是天生一对,一个护犊子可以不要脸面,一个护师父可以给人拼命。”长尧递出一坛子酒,“既然不能陪我打架,那陪我喝酒总成吧?”
“可......”
长尧板起脸,“别跟我说荒衍连酒都不让你碰?”
纯狐讪讪一笑,“去年我在昆仑墟东南角的枣树下无意挖出一坛浮玉春,我本来对酒不感兴趣的,但那浮玉春的香气着实诱人,喝上小口就停不下来,不知不觉就给喝光了一整坛,愣是在床上愣是躺了三天才起来,自那后师父就不准我再碰酒了。”
长尧也笑了,“一定是你酒后做了什么焚琴煮鹤的事,不然荒衍也不会如此介怀,你该不会是打了他吧?”
“给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呀。”纯狐无辜的表示,“祁秧说我酒品太差,酒后会发疯,不过我是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了。”
“没关系,我不怕。”长尧拍开酒坛上的泥封,倒出大碗递给纯狐,命令道:“喝。”
纯狐一本正经的嘱咐道:“那先说好的,如果我等下打了你,你可不许生我的气。”
长尧狡黠一笑,“放心吧,你打不过我的。”
时间似乎轮转了两世,长尧如今不在身边,却又逢着了封邪。
两人站在街角的小酒馆门口,路旁有颗大柳树,其上垂着万千丝绦,敞篷厨房就搭在树下,老板娘正在刷碗,老板切着菜,灶火烧的霹雳作响,腾腾的热气直扑月夜。
“师尊,我们喝点酒再回去吧。”纯狐口吻里带着缅怀,“以前有个朋友说这种小酒馆的菜好吃,酒更醉人。”
“你醉过?”
纯狐摸了摸鼻尖,“以前的酒量着实太差,没几杯就被醉倒了。”
那次醉酒后倒是没有对长尧动手,只是回到昆仑墟后还被罚了一个月的膳食,荒衍像是故意惩罚她一样,每天变着法子给祁秧做各种美味珍馐,差点没把她给馋死。
封邪放缓了声调,“醉了也没什么不好,有时候醉上一场反而会更加清醒。”
纯狐冲封邪眨眼一笑,有些迟疑的问:“那师尊,我今天能醉吗?”
“今天不行。”封邪毫不犹豫的回绝,随即却又话锋一转,“为师在刺云宫藏了宣赐碧香,回去陪你一醉方休。”
“真的?”纯狐伸出小指,“那我们来拉勾。”
封邪瞥她一眼,唇角微微上扬,伸出食指触了一下她的鼻尖,“幼稚。”
纯狐的笑愣在了唇部,半晌才伸手去抚鼻尖,有点烫。
老板娘端上掌盘,红丝水晶脍、软羊、鲊脯是必备,另外还有最受百姓欢迎的泽州饧和琥珀蜜,平价又美味,这里没有浮玉春,却有错认水,顾名思义,是一种味道像水一样的酒,入口即化,余下淡淡的酒香,喝多了也是会醉的。
“来,我给您斟酒。”纯狐斟满一杯递给封邪,“来,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