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狐被热水熏的晕晕乎乎,空气里传出一丝异动,她猛地睁眼,“你......”
门外忽然袭来一股杀意。
少年单手一伸便将她从水里捞了出来,再手指在她肩头一拂,漆黑的长袍便已裹住了她的身体,他抱起她就跃出窗的一瞬间,门被大力推开,两个佩刀的武士冲了进来。
几个起落,少年已跃出了百来丈。
他的怀抱很冷,像一个冰窖,纯狐冻得直哆嗦,瞥了眼身后的场景,低声警告,“他们追上来了。”
追来的两人一个名唤萧节,另一个则叫季轩,分别是枕戈门门主花君燃的左膀和右臂,此次特意奉命前来带回摘星楼少楼主步天歌。
萧节和季轩已经拿出弓弩,驽上的箭由灵力结成,无论是速度还是威力都远非一般凡人能承受的。
两人连射三次都被那人躲过,第四次射中了他的手臂,几滴鲜血飞出,溅在了纯狐的脸上,少年闷哼一声,纯狐感觉抱着自己的手臂一松,下意识的抱住了那人的脖颈。
他的声音变得有些吃力,“等下我会把他们引开,剩下的就靠你自己了。”
她缩了缩脖子,躲开迎面击来的风,“谢......谢谢。”
他低头看了她一眼,结冰的湖面忽然泛起了细微的涟漪,寒冬已经褪去。
“我们认识?”
因为是触及心灵的人,所以才有了这样复杂又微妙的变化吗?
他似是狼狈的瞥开视线。
两人腾挪到一处民宅,落在花园假山处的一角,此刻这家人正在为逝去的老主人举办丧事,大殿里燃着香火纸钱,隐约能听到女人的哭声,下人们也都是脚步匆匆、神色戚戚。
“保重。”他握了握她的手,他的手修长,指腹和掌心都有茧,纯狐点了点头,四目相对,一朵灵花陡然在心底绽放。
见他抬手捏决,微风拂动芳草,人已消失在了风中。
纯狐耐心的潜伏着,很快就有一队仆人端着食物从花园路过,纯狐弄晕了走在最末的一个,换上对方的衣服和鞋子混进了大部队里,部队径直走回厨房。
路过灵堂的时候见一个身着绀紫鹤氅的道士正背对着众人立在堂上施法,轻挥一柄紫玉白拂,身影修长而秀丽,举止颇有几分不世出的风度。
纯狐扯出一支燃烧的柴火扔进柴堆,厨房很快就烧了起来,连带着旁边的耳房,接着是柴房,火势越来越大,最后连灵堂的人都惊动了。
待到灵堂的人都走了,纯狐这才窜进去把棺材板推开,正要拎起尸体,动作却忽的一滞。
有人来了,而且已经站了很久了。
鹤氅为绀紫,意为紫气东来,他的笑也是如雨后初晴照在湖面上粼粼波光,是一种令人心生愉悦的璀璨。
那模样自是生的极好,容貌端正,用“美丽”二字形容也不为过,目色深邃,如星辰,似大海,教人不得不想起那些清风明月,那些万里山河。
只是这么年轻就当了道士,纯狐不禁有些惋惜。
“需要帮忙吗?”他的态度很真诚,既不恼怒,也无惊讶。
“不用,不用。”纯狐没有理他,把尸体用布一裹扔进了桌幔底下,自己和衣躺了进去。
“你受伤了。”
“不碍事,你能不能帮忙把盖子盖上?谢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