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永远让着弟弟,弟弟又岂会不知?”
“四弟一路定是鞍马劳顿,快快卸甲,你我痛饮几罐。”
文向阳听得目瞪口呆,好友相逢顶多说个痛饮几杯,这些人居然以罐计数,这简直是要吓死小伙伴的节奏。
几人卸甲归帐,宗望坐下来准备自斟自饮,才发觉有一个行装与自己种族不同的人,便指着文向阳问金兀术。
“四弟,此乃何人啊?”
金兀术站起身道:“这是我新交的一位朋友,名叫文向阳。这一路上弟弟我是如履薄冰,全靠他我才得以和哥哥相见啊。”
宗望肃然起敬,举罐对文向阳道:“原来如此,来者就是兄弟,来我敬你。”说罢独自喝了起来,话语中明显有些敷衍了事。
宗望是金军主帅,也难怪他如此不屑,文向阳不敢怠慢,只得端起酒罐,倒了一碗,尝了尝味,发觉这酒跟啤酒差不多,完全没什么度数,这才明白他们为什么可以一罐一罐地喝,正心下好笑。
宗望见他只用碗喝,顿时脸色微沉道:“兄弟,不好喝吗?”
“二太子误会了,在下酒量不佳,无法与二太子同樽。”文向阳心下又道:“就算是喝水,也得有个量,这种喝法,这厕所岂不得排队了,我要是站在厕所收门票,是不是也能发财啊?”
正想着呢,哪知完颜宗望站了起来,走出账外来到一角,展开双腿,便开始撒尿了。
这金国人乃是一群游牧民族,并没有高度的文明,就地吃饭就地拉屎稀松平常,说句不好听的,还就跟动物园的猴子差不多,直到女真创建文字,这才渐渐开始有了文明,但随地大小便的问题一直没怎么解决,直到如今有的地方都保留着这个传统。
宗望回来,见文向阳还没喝完,便道:“兄弟,你这是喂猫呢?”
金兀术赶紧打圆场道:“此人生在南边,半宋半金。二哥就别为难他了,还是说说正经事吧,眼下汴京怎么样了?”
宗望听到这,重重坐回椅上,叹道:“你也知道,皇上命我三个月拿下南国,如今大期已到,粘罕这小子却在山东看我的笑话,准备等着我与宋兵两败俱伤之后,他再来坐收渔翁之利。”
“二哥与粘罕仍是尿不到一壶,如此一来,如何才能攻下汴京?”
“没办法,你也知道粘罕乃是开国首相的长子,久经沙场,威望甚高啊。对了,兀术啊,你可别站错了队啊。”宗望最后一句话明显有更深的意思。
金兀术叹了口气道:“眼下伐宋在即,你们这样做迟早误了大事。我们应当齐心协力一举攻下东京。”
宗望晃了晃酒罐道:“四弟长大了,都会教育你哥了啊。”
金兀术忙丢下羊腿,义正言辞道:“二哥,你说什么呢,我们身为金国皇室,一切自当为国。岂能存有私人恩怨?”
宗望听到这一拍桌子道:“你还知道我们是皇室宗族,这粘罕都快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粘罕能争惯战,皇上对他封赏也是理所当然。”
宗望捏紧拳头,想到今日是弟弟第一天来,他不想坏了和气,终于撒手道:“四弟长途跋涉,定是累了,先下去休息吧。”
“二哥!”金兀术见他不再理会自己,只好无奈转身,文向阳和韩常紧随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