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在哪儿?”
赤练蛇止住哭声,有些奔溃地说:“我都说了我跑了!跑了!是我跑的!我哪儿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啊!?你们神仙讲不讲道理呀!?”
“你,别为难她。”怅忘劝我。
我瞪了怅忘一眼,胳膊肘净往外拐!真晓得怜香惜玉啊!
不对!
我一把握住赤练蛇的尾巴,脸色狰狞:“你给他下合欢散!?你想干嘛!”
赤练蛇被我吓到了,又“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抽抽噎噎地大叫:“我能干什么呀!不就是太久没见到男人了,他又不肯吗?我长得好看,身材又好,他有什么好不肯的!非要我用药!最可恨的是,用药了还不肯!还要因为这个被你打!呜呜呜……”
我被她闹得没了脾气,放开了她的尾巴。都说赤练蛇妖娇媚多情,最会蛊惑人心。怎么断肠谷的赤练蛇却像是个傻的……
怅忘可能也被这条赤练蛇蠢到了,有些尴尬的别开头。
“我,我帮你找。”怅忘对我说。
断肠谷他比我熟,就算他不说,我也是这么打算的。于是我非常快速的点点头,起身离去。
不用看也知道,身后的赤练蛇见我离去,拖着尾巴就给爬走了。我虽不如惊华,道对付一条赤练蛇还是绰绰有余的,甚至不在意她是否偷袭。
那条赤练蛇一开始也以为差一点就要成功了——如果怅忘不捂住我的耳朵的话。
可最后,我背对着她,她并没有想要弥补刚刚那“差一点”。因为她也知道,差得不止是一点。
说实话,断肠谷惊险归惊险,入谷断肠者十之八九是不假。但对于精通医术的仙者来说,要出入其中可能并不算容易,但也绝对没有我师父说的“九死一生”那么夸张。
当然,我会这样想也可能是因为我没和师父一样遇到拼上性命护断肠草的相思女。
是相思女吗?
就因为这个,师父老和我说断肠谷有多么多么险恶?还老劝我以后好好当个仙女就行了。自私点也没关系,毕竟自己的性命比较重要,别为了谁去断肠谷弄药把自己的命给弄没了。
我师父平日里没个正形,但他反复强调的事情,我也知道不可能是平常的玩笑。所以我十几年来,对断肠谷抱有“进去差不多就死了”的想法。如今进来了,却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的……
是我还没遇到真正的危险吗?可我现在已经处于最为凶险的断肠谷中心了。
怅忘正蹲着和一群毒蚁交流,似乎在问有没有见到一个神仙。我唤他:“怅忘啊……”
怅忘停下了和毒蚁的交谈,转头看向我。
我缓缓向前走,似是在走向某个真相。
“你觉得断肠谷里那种毒物最可怕?”
怅忘想了一会儿,摇头道:“他,他们,都很好的。”
很好?这就未免有些罔顾事实了。一路上那么多蝎子蜈蚣,一只一只没成精的就都想要我的命了;再比如刚刚那条成精了的赤练蛇,好端端的就给九殿下下合欢散,还想偷袭我。这叫“很好”?只能说到底是怅忘的同类,对于他们的看法也是比较主观的。
“最可、可怕的是……”怅忘压低了声音,“是谷主。”
嗯,这话说的不错。毒物再怎么可怕,都没惊华那个老不死的可怕。
怅忘低头,继续和毒蚁们交谈。
一只孤零零的毒蚁终于回到了大部队,触角和同伴相碰,同伴又对怅忘挥舞着触角。
怅忘起身,对我说:“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