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后若是执意如此,也别怪于某不仅没了尊卑,还翻脸不认人。
你瞧为师潇洒了这么多年,哪能被这种东西困住。你拿去就好了,别再废话了。
于南星,你潇洒了这么多年,怎么就死于情劫呢?你本来可以好好的,好好的,不仅仅是你一个人好好的,还可以和你喜欢一起呀。
现在呢?现在呢!
惊华动了谁的皮囊,换成了你的模样。你多年的天理伦常,求而不得,甚至于你的神形俱灭,都成了一场笑话。
那么多年,那么多年,我做了你的徒弟八百多年,我眼睁睁看你孤独了八百多年。这还不够,你还让我眼睁睁地再也看不到你,眼睁睁地看你成为一场笑话。
何其残忍,于南星。
我是造了什么孽才成了你的徒弟!
我终究是哭了出来,不为我的疼痛,为于南星笑料的一生。
“唉……”
泪眼朦胧中闻得一声叹息。
一只手伸过来,想要夺去我的香囊。我想要攥紧它,可疼痛感让我屈不起五指。我能感受到手中没了物件。
那是我师父留给我的,那是我师父留给我的!
“还给我!”我再次大吼一声。
“好好好,还给你。才多少年不见,脾气怎么变得这么坏了。”
不一会儿,手里被人塞进一个香囊,嘴里被人塞进一片东西。
苦寒之味自舌尖散开,疼痛渐渐消减下去。寒天赤芍的花瓣……
我索性躺在地上调整呼吸,等待疼痛完全过去。
惊华一脸不悦,但还是和那人在一旁耐信的等待我的恢复。
我仰面躺在地上,缓缓道:“于南星……”
又有泪自眼角滑落,因为姿势的原因,没一会儿就没入鬓发内,除了眼角和鬓发之间裸露的皮肤上有短短的水渍痕迹之外,再没有其他痕迹。
“怎么说话的?”那人用脚尖踢了一下我的小腿,道,“叫师父。”
“师父。”
我没有和他抬杠,用甜腻腻的声音叫他,这种令人头皮发麻的语调,于南星从前可没资格享受。
不问他为何没有死却装死,不问他为何装死却不告诉我真相,不问他为何会在断肠谷。一晃三十年,多少个日夜,从我的房间走到我师父的屋子,却看见里面空荡荡的。我想,如果我师父还在,多好啊。
他真的还在,就很好。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于南星挑眉,道:“我还以为你看见我没死,会上来弄死我呢。”
“你也知道啊,”疼痛所剩无几,我从地上起来,“真的,差点就想杀了你。”
以为是别人顶着这张脸时,忘记了所有仁心,只觉得,不管是谁,都该死。
惊华听了这话脸色阴沉,但碍于我师父在旁边,不敢贸然出手。只能出言提醒:“你都跟她说了多少次别来断肠谷,她怎么就是要来。”
我师父听了这话,脸色也有些阴沉了,阴恻侧地道:“还是和九重一起来的?”